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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年前他御驾亲征后到底发生了什么?
 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,明明至今也是心悦他的,为什么非要推开他。
  他和沈君兆中间,究竟隔了什么。
  约莫半个时辰后。
  雍理自己蹲下去把散在地上的奏章全部捡起来。
  他没传任何人,就一个人认认真真地整理着乱七八糟落了一地的折子。
  每份折子都很厚,这五六百份折子几乎铺满了台阶,雍理就这么一边捡一边看,盘腿坐在地上写着朱批。
  他脑子乱七八糟,心里难受得想哭,可写下的字却工整俊秀,落下的朱批条理清晰,张弛有度。
  既是年少不知事。
  为什么偏他一人长不大。
  雍理一人在御书房里批了一整夜的折子,期间谁都不敢进来。
  子难在外头守着,却实在无法劝说什么。
  一场孽缘,执着至此,如何得解。
  雍理看了一宿折子,却不知御书房外,沈君兆守了他一夜。
  三年前,沈争鸣满是不可置信的声音仍无比清晰地响在他耳畔:“你这孽畜竟勾引陛下,你可知自己身份!”
  沈君兆彼时觉得,便是天塌了,他也要和雍理在一起,因为他答应了他,此生此世只一人。
  沈争鸣气急败坏道:“你是他亲哥哥,你非要拖他下地狱吗!”
  沈君兆如遭雷击。
  他可以为不顾世俗眼光,可以罔顾夫妻伦常,也心甘情愿受尽万人唾骂。
  他什么都不在乎,生前事,身后名,所有都无所谓。
  他可以放下抱负尊严,可以接受他将来不得不立后生子,甚至想过最后曲终人散孤老终生……
  却唯独不能接受——
  这么好的雍理,会被他拖进地狱。
  如此背德之罪,生死轮回都洗不掉的肮脏罪行。
  怎么可以落在雍理身上。
  沈君兆一直觉得自己从出生就是一场悲剧。
  他本以为遇到雍理,是结束悲剧的时刻。
  却不想是拉开了真正的序幕。
  看了一宿奏章,雍理倦得要死,心情却平复了。
  有什么好难受的?
  爱而不得,求而无果,相思成疾……他这几年不早就习惯了。
  起初还用尽手段折腾,后来消停一些,觉得自己定能忘了沈君兆,另觅佳人。
  如今……
  罢了,便是一生一世忘不了又如何,反正他只要坐在这王座上,沈君兆就得同他纠缠下去。
  如此纠缠一辈子,不也是一辈子。
  也许……
  等他平了内乱,收服六州,安置了乌弘朗等人,再将这天下给了沈君兆也没什么。
  他若是非要杀他……
  雍理摇头苦笑,是啊,他要杀了他的。
  旧主仍在,新帝如何能坐稳这万里江山。
  有时候雍理会想,如果三年前他没有御驾亲征会怎样?
  没有分开,他一定会知道沈君兆经历了什么。
  没有那一年的隔阂,他们肯定已经情根深种,再没嫌隙……
  可惜他怎么能不御驾亲征?
  他便是回到三年前,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沈君兆替他送死。
  哎,想这些有何用?
  当务之急是制服梁铭,平复内乱,便是将来改朝换代,也该是一个太平盛世。
  朝上雍理难得的没有看沈君兆一眼,沈君兆也没有抬过眸子,甚至整个早朝未发一语。
  两边大臣也不过是在吵些吵不出结果的破事。
  雍理听得昏昏欲睡。
  御庭议事,钱公允瞧着俩学生都精神不济,老狐狸精得很:“若无要事,老臣先退下了?”
  孙老头也忙找了一套说辞。
  雍理摆摆手,让他们赶紧走。
  沈君兆可算是同他说了一句话:“陛下一宿没歇,还请珍重龙体。”
  雍理心里不痛快:“朕身体好得很。”
  沈君兆不出声了。
  雍理忽又道:“你怎知朕一宿没睡?”
  沈君兆:“……”到底是关心则乱,沈相也有说漏嘴的时候。
  丧了一晚上的雍理瞬间精神抖擞:“你不会在御书房外偷偷站了一宿吧!”这是沈君兆的老毛病了。
  沈君兆立马道:“是探子报的。”
  雍理:“乱讲,昨晚朕把人全赶走了,只有子难守在外头,除了你,谁有着功力能让子难无所觉?”他发酒疯哪会让人瞧见,元曜帝丢不起那人。
  沈君兆默然。
  雍理又想起什么,忽地起身走下台阶:“你不会又……”
  他半点不给沈君兆机会,去拉他衣袖,沈君兆按住他的手:“陛下自重!”
  雍理心揪成一团,凛然道:“你信不信朕让人绑了你?”
  沈君兆:“……”
  雍理一把拉开他衣袖,一品朝服下是白皙的小臂,而此时那本该如玉般光滑的肌肤上血色斑驳。
  吧嗒一声。
  滚烫的眼泪落在沈君兆伤痕累累的胳膊上。
  雍理哽咽道:“朕错了,朕再也不惹你,你……你莫要生气了好吗。”


第23章 两颗心
  沈君兆有严重的自残倾向, 这事只有雍理知道。
  十五岁那年,亲眼目睹沈君兆把佩剑刺进小臂,雍理毕生难忘。
  他当时心疼得要死, 直问沈君兆这是做什么,心里不痛快干嘛要折腾自己身体。
  沈君兆告诉他:“不小心……”
  那时雍理以为他是敷衍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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