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露寅时三刻,扬州码头的雾气里渗着铁锈腥味。

    齐墨白蹲在漕船甲板上,指尖抚过木板缝隙里泛着诡异靛蓝的结晶。三十二档乌木算盘斜挂腰间,象牙珠子沾了晨露,在袖风轻扫下竟纹丝不动——这是齐家「铁袖算」的功夫,十年火候才能让算珠听劲如臂使指。

    「少东家,运司衙门的批文明日就到...」老账房捧着Sh透的盐册,纸上「三百担雪花官盐」的朱砂批注已晕成血痂般的W渍。

    「喀!」

    算盘梁上一根铜钉突然崩断。齐墨白两指钳着半片枯叶举向晨光,叶脉里凝着的蓝纹如毒蛇吐信——关外「蓝泉」矿毒,晋商八大家控制漠北商路後,这东西就常出现在对手货仓里。

    漕帮汉子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雾中一艘乌篷船逆光驶来,船头立着道黛青身影。那人腰间长剑裹着陈旧白麻布,剑穗却是罕见的玄sE鸦羽。距岸三丈时,来人突然纵身而起,足尖点过浮在河面的盐包,那些浸饱了盐水的麻袋竟只微微下陷半寸。

    「寒鸦点水?」齐墨白拇指顶开算盘暗格,三枚包铜算珠已滑入掌心。

    黛影飘落甲板,来人斗笠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。齐墨白注意到她喉间无结,持剑的右手虎口却覆着层淡金y茧——那是常年握缰绳磨出来的,关外马帮首领才有的标记。

    「苏残雪?」齐墨白将算盘横在x前,乌木梁上的「云间客」商徽正对来人,「寒鸦镖局几时接起官盐生意了?」

    剑客甩来个Sh漉漉的盐袋。齐墨白接住时腥气扑面,袋角墨绘的飞云商徽被血渍晕开,竟像极了寒鸦镖局的残月标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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